第210章（1 / 2）

&esp;&esp;甚至，江荼开始渴望他们能够给他毒药。

&esp;&esp;锻造的武器，你们尽管拿去；

&esp;&esp;写下的剑谱，你们尽管学去；

&esp;&esp;炼制的丹药，也尽管拿去服用。

&esp;&esp;我只想要一杯鸩酒，我只想解脱。

&esp;&esp;求死的愿望是如此强烈，江荼甚至要脱口而出哀求，可笑的自尊却死死勒紧唇舌，将痛苦打碎了往嗓子里灌。

&esp;&esp;浑噩间，他看不清六山首座的嘴脸，却能看见最黑暗的角落里，昆仑虚的亡魂正注视着他。

&esp;&esp;他们仍是死时的模样，浑身焦黑，无一处完好，他们憎恶地瞪着他，身躯开始熔化，最终魂飞魄散。

&esp;&esp;而下一个夜晚到来时，他们又会重新出现，站在黑暗的角落里。

&esp;&esp;江荼的理智告诉他，他们都已死去，魂飞魄散，绝不可能站在这里，冷漠地注视着他在死亡边缘挣扎，再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。

&esp;&esp;他们不是真实存在的，而是江荼的梦魇成疾，夜以继日地纠缠着他。

&esp;&esp;是他应得的，他身上有成百上千条人命，应该被千刀万剐，死不足惜。

&esp;&esp;脚步声响起。

&esp;&esp;这是有别于审讯的另一种声音，代表首座们又完成了一次交接。

&esp;&esp;“曜暄，”威严苍老的声音响起，“别来无恙。”

&esp;&esp;江荼缓缓掀起眼皮，干裂的唇瓣微张：“…元鸿前辈。”

&esp;&esp;祁元鸿摇了摇头：“这声前辈，恍如隔世啊…曜暄，看看你现在的样子。”

&esp;&esp;他挥手一扬，一面水镜浮现在江荼眼前，倒映出江荼此刻的模样。

&esp;&esp;灰白的脸，颧骨兀立，下颌极尖锐，是瘦到极致近乎脱相。

&esp;&esp;江荼在水镜中看到了自己的眼眸，像一叶枯败的柳片，弯折、凋零，扑簌不停，好像下一刻就会被彻底夺去生机。

&esp;&esp;镜中人哪里还有半分曜暄意气风发的模样？

&esp;&esp;他更像一具尸体，尚未腐烂，但终将腐烂。

&esp;&esp;江荼收回目光，躲避着镜中自己的目光：“”

&esp;&esp;他对六山首座无话可说，尤其是眼前的祁元鸿。

&esp;&esp;问来问去，不过是修炼之法。

&esp;&esp;他前半生走在错误的道路上，获得的修为无情地将母族推向死亡；

&esp;&esp;后半生，他以为自己纠正错误，最终害死了更多的无辜性命。

&esp;&esp;江荼向来不是吝啬之人，如果能够帮助他人的，他必然毫无保留。

&esp;&esp;但，有什么好问？他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了。

&esp;&esp;祁元鸿却道：“他们轮流审问你五天五夜，也没问出所以然，老夫并不觉得自己能撬开你的嘴——曜暄，六人中，你该是最恨我的。”

&esp;&esp;江荼扯扯嘴角，默认。

&esp;&esp;祁元鸿也跟着他笑起来：“明日，苍生道将亲自审判你的罪恶，死刑犯被斩首前，尚且允许亲朋故友相见，是以，老夫也带来了你的故人。”

&esp;&esp;——随着他的话语，一道身影被拖拽着，重重摔在地上。

&esp;&esp;他双手双脚都被捆起，喜怒两张鬼面垂在身侧，其上布满裂痕，在崩裂边缘。

&esp;&esp;他不敢抬头，避开江荼的目光。

&esp;&esp;江荼看着神通鬼王。

&esp;&esp;他有很多话想问，比如，为什么出卖我？

&esp;&esp;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，算什么？

&esp;&esp;你要放弃苍生性命了么？

&esp;&esp;可最后，只剩下一声叹息：“我在昆仑虚下遇到你，距今已有三十一年。”

&esp;&esp;神通鬼王剧烈颤抖起来，他猛地抬起脸，狼狈之相不输江荼。

&esp;&esp;“曜暄”神通鬼王张开嘴，眼眶瞪到最大，红血丝布满眼角，“我不想我不想”

&esp;&esp;他好像要证明自己的说法，双腿跪在地上向江荼靠近，又在看清他脸上的血痕后猛地顿住，解释的话语变成了一声声哀叫：“啊啊曜暄，你的灵力、怎么会这样”

&esp;&esp;这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