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事（2 / 3）

&esp;&esp;柔姑心底不安，她提醒过女主人这样下去会出事的。妮娜苦笑，她没有办法，如果她能控制住感情，她不会是今天的样子。

&esp;&esp;柔姑哑口无言，只能在心里祈祷，这场禁忌的爱别引来灾祸。

&esp;&esp;可灾祸还是来了。

&esp;&esp;那是个雨夜，暴雨如注，雷声震得庄园的玻璃嗡嗡作响。妮娜正陪荣康就餐，一声枪响混在雷声中，被荣康警觉地拨捉到。他当即带着妮娜避险却发现庄园被警方包围。

&esp;&esp;警方的高音喇叭对着夜色高喊，证据确凿，束手就擒。

&esp;&esp;彼时荣康深深看了妮娜一眼，他的神色太复杂，妮娜脸色骤然惨白，刚想说什么，荣康推了她一把让她去地下通道逃难。

&esp;&esp;柔姑虽然在榕城这个叱咤风云的黑道老大手下工作数年，却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。

&esp;&esp;熟悉的人们在她面前一个个倒下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和硝烟的味道，甚至还有尿骚，曾经种满红玫瑰的妮娜庄园在这一刻成为人间炼狱。

&esp;&esp;血液像喷泉般洒向天花板，鲜红的，滚烫的，过一会蠕动着凝固成一滩漆黑。

&esp;&esp;慌乱中妮娜看到有一个人站在警方中间，是他，蒋钦。

&esp;&esp;妮娜为了她自以为的爱情窃取荣康的绝密档案，蒋钦说有了这个他就有了荣康的把柄，他能带她远走高飞，但妮娜没想到蒋钦居然联合了条子，给荣康设下天局。

&esp;&esp;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。

&esp;&esp;蒋钦冷血残酷又狡猾，他根本不在乎妮娜，无情背叛了自己的老板还有无数曾与自己共事的兄弟。

&esp;&esp;其中一个被蒋钦亲手枪杀的马仔，柔姑还记得他的名字，温辉。

&esp;&esp;他话不多，但对佣人礼貌，偶尔帮柔姑搬重物，笑起来有种让人安心的温暖，听说他还有个不满四岁的女儿。

&esp;&esp;妮娜没有办法接受蒋钦的背叛，折返欲和荣康同生共死，万分危急之时，她为荣康挡了一弹正中动脉，失血而亡。妮娜断气后荣康悲痛万分，他自知无力回天，饮弹自尽。

&esp;&esp;这夜以后，本市重新洗牌，一代枭雄荣康的时代就此终结。

&esp;&esp;柔姑在这场祸事中虽然得以幸存，但却在一个月后误饮管道清洁剂，导致喉部组织坏死，再也说不了话。她从医院醒来时，蒋钦在她身边。

&esp;&esp;这时的蒋钦再也不是当初的流氓混混，他已经很像现在的蒋先生。

&esp;&esp;他把她留在自己的公司里，给了她一口饭吃，柔姑清楚自己的嗓子绝非意外。可能在蒋钦这样的毒蛇跟前留下性命，已经是他对她最大的仁慈。

&esp;&esp;柔姑想起妮娜死时还怀着孩子，说不好到底是蒋钦还是荣康的种，如果没有那场意外，那个孩子顺利降生，应该比眼前的少女小不了几岁。

&esp;&esp;柔姑看着温雪出神地想。

&esp;&esp;月亮凄白悬挂高空，又在斗转星移中悄悄离开。天光渗过云层，白昼无声地接替了漫长的夜。

&esp;&esp;又是新的一天。

&esp;&esp;以往上学前，温雪总要去早餐店买包子边走边吃，有了柔姑，她终于可以在家里坐下来享用完早餐再出门。

&esp;&esp;柔姑的加入让这个家多了一丝长辈的温暖。

&esp;&esp;即使童年时奶奶给温雪留下深刻阴影，她还是愿意埋在柔姑怀里。柔姑是个安静又柔软的胖婆婆，她抱住温雪时温雪甚至幻想自己是一枚还在窝里准备被孵化的鸡蛋，感觉温暖又安全。

&esp;&esp;到点，温雪背上书包和柔姑道别。

&esp;&esp;柔姑站在门口用手语比划，“路上小心。”

&esp;&esp;温雪看不懂，但她大概能猜到是什么意思。她挤出笑，和柔姑挥了挥手。

&esp;&esp;到校后，她开始认真早读，背诵古文。

&esp;&esp;温雪读书向来认真，即使生病也没有把课业拉下。但温雪的成绩还是下降了。其中原因，只有她自己清楚。

&esp;&esp;人人都察觉到她的不同。温雪在这一年成长太多，抽条的身躯，出尘的脸庞，美得过于出众，像一朵开在泥泞中的白莲。即使她不爱社交，没有太多朋友，还是被人们关注着。

&esp;&esp;她的美成了负担，走廊上总有男生偷瞄，女生窃窃私语，甚至有人从邻校逃学，趴在剑中校门口的围墙外，只为看她究竟长什么样。